采访抖空竹传承人李连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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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嘉宾:李连元 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北京抖空竹”技艺传承人
采访记者:林夏萍
采访时间:2011年9月
采访地点:中国•北京

采访实录

李连元:北京空竹博物馆欢迎国际木文化学会的朋友到来。

记者:谢谢!李老师,您好!您是空竹技艺的传承人,北京空竹协会的会长,也是博物馆的负责人,您能给我们讲讲空竹的发展史吗?您的祖辈是怎么演变空竹,传承下来的呢?

空竹的发展史

李连元:2007年我被文化部命名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空竹技艺的传承人,我本人把它概括为四个字“责任、荣誉”,更重要的是责任。2005年我们向国家申报空竹文化保护的时候做了不少工作,主要还是政府的功劳,有一些空竹老人的参与,我们挖掘到空竹在中国有近千年的历史。空竹在中国应该有六百多年物证的历史,因为在十三陵地下工程有个出土文物是个盘,盘上有抖空竹的图像,所以六百多年的物件证明了有中国空竹的存在。还让人特别高兴的是,这里面有大家非常熟悉的四大名著之一《水浒传》中的人物宋江,他看见别人抖“胡敲”(山西当地管空竹叫“胡敲”)作了一首诗“一声低来一声高,嘹亮声音透碧霄,空有许多雄气力,无人提挈漫徒劳”。有宋江作诗,有文字记载,年代是宋代,至今超过九百年,所以空竹有近千年的历史了。我们家不像专业杂技团抖空竹,我们家是北京老天桥的人,爷爷奶奶就是在北京老天桥山鸟市场做生意,爷爷比较聪明,让奶奶带着我抖空竹,所以在我记事的时候(四五岁),我就可以跟着奶奶在天桥山鸟市场那个地方抖空竹招人。自己做买卖得有人气,过去我们是“声响人聚,好做生意”。当我和奶奶一抖空竹招来很多人,生意就好做了。在我的记忆里,爷爷他们在老天桥包括父辈卖过糖、茶汤,像冬天还卖过元宵,但是空竹在我们家只是一个业余的、谋生的手段,所以我常说“昔日空竹为营生”。

回忆儿时学习空竹技艺

记者:您小时候怎么学的空竹,还记得吗?

李连元:空竹如今被专家以及很多空竹老人一起研究确定了空竹有三大家族:一是常看的杂技团空竹——双轮空竹;二是单轮空竹,一个轴配一个轮子;三是异形空竹,所谓异形空竹就是杯子、盘子、盖子等都能抖的空竹。在民间玩单轮空竹和异形空竹的更多,如今我们的专业团体保留着双轮空竹,国家保留更多民间的就更有意思了。

记者:我们是木文化学会,所以对这个空竹的“木“文化关心的就更加注重一些,您能跟我们讲一讲空竹的木轮使用的木材以及抖空竹的木棍材质、树种一般用什么?材质对空竹抖起来有没有影响?

李连元:我从小接触的单轮竹木空竹比较多,通常这种竹木空竹是由竹木做的,比如博物馆里面有我奶奶抖过的一个空竹,这个空竹的轮子既有木头又有竹子,那就得精选。在空竹上的竹木都是比较结实的,尤其是它的轴,奶奶从我们家传下来的空竹是苦檀木,檀木很结实,而且是大家很喜欢的木材,比如像黄檀、苦檀。我知道的大锤把都是檀木,我们家的空竹就是苦檀木,轮子是由竹和木组成的。

记者:据说抖空竹的那个棍儿也很有讲究?

李连元:过去因为竹子多,比如罗汉竹比较值钱,但普普通通的竹木竿儿就很便宜,我自己收藏了一副棕竹杆,一根杆儿就得近百块钱。如今竹子、木头的东西由于稀少,价值特别高,是竹木的倒不多了,所以过去的竹木竿儿特别值得人们回忆。

记者:传统的竹木空竹是比较宝贵、值得收藏的。

李连元:空竹——竹木制作,旋转发生。空竹为什么深受人们喜欢,与其内涵息息相关。当一个空竹做完以后有个哨口,而那些大哨口出来的声音是低沉浑厚的,小哨口都是高音,试想高低音混响在一起听着舒服,所以我们说空竹的内涵有一个和谐之音。

记者:您还记得您小时候学习空竹的情景吗?

李连元:在我五岁的时候,奶奶手把手的教我抖空竹,比如怎么绕扣,怎么缓扣,如今我们爱说顺时针逆时针,过去是往左边往右边,在我的记忆里,开始学习的是单轮空竹,学的是手撵法、定向绕线启动法。我有“我的空竹情人”、“都土地庙往事”的文章,那里面既有奶奶教我(抖空竹)的记忆,又有我对奶奶的怀念。奶奶是个奇人,过去的奇人不裹脚,奶奶的那双大脚踢毽子、抖空竹特别让人家爱看,加上小的时候比较喜欢(抖空竹)可能有一些悟性,兄弟之间跟奶奶学的一些记忆(再现)我是不笨的。那时候奶奶要做一个望月,我就能做一个二龙戏珠;奶奶能够做一个晴空挂月,我就能把空竹扔得很高。像过去学习那种“拾金贝”就是把空竹扔起来以后用手一接,让空竹从这儿转,特别惊险漂亮,当然也为此受了不少伤,但是空竹易学难精,所以我对这句话越来越有体会,空竹入门挺容易的,但是真真学不少花样,能够表演的更好,能够向艺术化、专业化走得付出一定的努力。

空竹传承

记者:您什么时候获得“北京空竹传承人”的称号?

李连元:2003年国家很重视民间的绝活,所以2003年空竹被录入北京绝活,还在北京比较大的开幕式上表演,我记得当时北京电视台报道过四次。我用杆儿抖空竹,也是抖那种比较小的竹木空竹。说到真真的传承保护还是区域政府想在广内挖掘一项民族特色保护的品牌,所以征求老百姓的意见才决定做的空竹,通过努力在2005年、2006年就把空竹申报成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个保护项目,挺让人高兴的是2007年我又被文化部命名为“国家级的空竹技艺传承人”。

记者:您能否谈一谈空竹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后对发展传承空竹文化的意义?

李连元:我觉得意义挺大的。对于空竹保护,国家有很严格的规定,一要挖掘好它的历史;二要求有个传承谱系,比如这个项目父辈从事它,祖辈从事它,应该有一个三代传人;第三个要素特别重要的就是地域对于这个传承项目有什么保护措施。我们2005年成立了广内空竹协会,聘我为会长;之后又成立了空竹文化艺术团,聘我为团长,这样就有了组织保证、群众基础。2006年我们就有了53个空竹活动展,会员很快发展到两三千人,后来很多经历都放回文化艺术团了。说起来这几年路程让人难以忘怀,2006年我们把空竹抖到悉尼;2007年我们带着几个人在人民大会堂为总理、领导表演空竹四天;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时候,从奥运会的开幕直至残奥会的闭幕,我们进了五次鸟巢;2009年,国家对政府有一个承诺就是在2009年一定想筹备一个空竹博物馆,奥运会一结束,博物馆就开始筹建了,2009年5月18号,空竹博物馆落成了。如今有了空竹博物馆,空竹人感觉有了家一样,我们形象的把它比作空竹文化根据地。如今有22个志愿者,虽然馆长是政府人员,但是整个空竹博物馆的讲解、展示和互动都交给了这22个人。我本人是纺织局的退休干部,受聘于这项工作加上是国家的空竹传人,每天都和空竹博物馆的22个志愿者一起讲解空竹的历史故事,展示着空竹技艺,甚至还教大家抖空竹,所以生活过得异常的快乐。

记者:空竹给您带来了快乐,您说自己是个快乐的老头。您的快乐除了来自空竹的技艺,还有其它的吗?

李连元:我今年64岁,每天和这么多志愿者在一起从事着空竹的传承和保护,很高兴很充实。我们空竹人希望有更多的老人抖空竹,因为抖空竹治好了很多老人的肩周炎、颈椎病、消化不良,心情不愉快等。抖空竹人在一起除了交流技艺相互学习,都是讲快乐的事儿,所以空竹能给老人带来快乐,我们希望更多的老人抖空竹实现美好的余生。我们还希望有更多的孩子抖空竹,如今我们深入了二十多所中小学校,我们在做着空竹技艺的传承,希望孩子从小接触自己民族的文化,直至爱上自己的民族文化,我想长大之后准能对祖国有一个建树。

空竹博物馆

记者: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空竹博物馆的情况吗?

李连元:空竹博物馆应该是我们国家非常好的一个主题博物馆,我们国家大到有故宫博物院、博物馆、文物馆多了,但是真正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主题的成为国家受保护的一个很不容易,而且在2009年5月份就落成了,所以我们这些空竹人包括地区政府都很珍惜它,很喜欢,很高兴。来到空竹博物馆就能看到三个展室,第一个展室你能了解到空竹历史、空竹制作的不容易、五天十几道制作工序、空竹记有哪些等。国内外那么多空竹技艺人都给空竹捐给什么珍贵的空竹,你都能看到,而且有些是保留下来近百年的物件,有些是代表了历史,虽然是复制件,但是从中能感受到很多空竹文化历史。还有两间西房是第二展室,专门讲传承保护,比如国家保护项目应该有什么样的传承谱系。空竹博物馆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把它看成我的家一样,所以我把国家给我的证书、水晶杯以及给我做的邮票都捐给博物馆了。此外,还能看到我们进鸟巢的时候穿的什么服装,一些业余的、专业的照片,所以那个屋向朋友们展示的就是地域空竹人做了哪些传承保护,非常值得一看。最后一个展室是张国良制作的展室。在这个屋里能看到两个特别好的内容,一个是就是张国良大师的许多空竹工艺品,比如他会根据不同时期制作不同主题的空竹,很有收藏价值,加上现在花梨木、小叶紫檀、紫光檀珍贵且特别稀少,所以张国良进一些珍贵的木材,然后把它做成特别有收藏价值的空竹,绝对让人喜欢看,有条件的可以收藏一些。其中还有一条特别重要的就是我们在挖掘空竹历史当中才知道脚下这片土地有很好的建城史和建都史。当时为了挖掘空竹历史成立了空竹工作办公室,在调查空竹历史当中,我们就知道了三千多年我们脚下这片地已经有城市了,北京以这个地域代表三千多年的建城史,近八百年的建都史,所以你在那个屋看到那四张图的时候,你就能感受到那段历史的流程。

空竹的文化历史

记者:现在空竹已经纳入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您能给我们讲一讲空竹的文化历史吗?

李连元:为了与国际接轨提倡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这种非物质的、财富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精神财富就更不用说了。具体到空竹文化价值,比如当前国家希望我们保民生、保稳定,首先我觉得它有政治价值。当大家抖着一个有和谐之音的空竹,它能够给这个地域带来和谐,减少很多矛盾。咱们这个地域就有,有些治安工作人员在年终总结就说过,我们这个地区抖空竹的时候,它的上访率和纠纷率大大下降了,所以我觉得这对社会稳定是有好处的,政治价值是和谐价值,有些东西是花钱买不到的,政府支持我们,我们也没有辜负政府的期望,我们抖空竹给和谐做了一定贡献。再比如老人抖空竹抖掉了很多病,有一个健康价值;老百姓在一起就是玩就是乐,有娱乐价值;张国良做的那种收藏的空竹收藏起来你看我看大家看,不但展示了它的工美的东西,更主要的一点是里面有些可贵的竹木、乌木,“一寸乌木一寸金”,所以它的收藏价值让你回忆过去,让你去珍藏那些稀少的东西。如今张国良那边发展的特别好,而且在向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我们玩的空竹政治价值更高,我觉得他那方面经济价值更高,如今他得到了很好的发展,要不是国家支持,就很难维持了,所以张国良现在做得空竹是越做越精,作品的收藏价值越来越高。

记者:您现在收了很多学生中有外国学生吗?外国人对空竹感兴趣吗?在国际上传播的如何?

李连元:北京空竹博物馆是对外开放的地方,首先在社区里面很多老人跟我们学,在学校里有很多孩子跟我学。现在我和我的空竹传人有的第三代人,有的第四代人,我们在学校里教过的学生应该是数以万计了。比如我们远到密云、延庆,我一去培训三天到四天住在那里;比如北京房山、通州、大兴,我培养了很多孩子。我对学空竹的孩子有一个学习的要求,随着他们一天一天掌控我们的技艺,一天一天提高学习成绩,所以我们在学习宣传和保护空竹文化遗产当中特别关注老人的健康,孩子们的学习,而且我们在和老人孩子接触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就跟他们宣传空竹技艺,也传授了不少好的空竹之外的东西。我觉得社会应该像空竹的高低音一样,也应该像树木的年轮一样一年一年的记载,大家一定不要忘记过去,我们有特别好的回忆绝对促进你的创新,因为我们在回忆过去的当中要取其精华,抛其糟粕,所以我们创意出来的健康的东西特别有意义。空竹博物馆是对外的,我们接触最多的曾经有35家大使馆,有一次接待55人旅游团全是留学生,尽管语言不通有翻译,有的时候翻译并不是很容易能翻译到位,但是通过我们的讲解和展示,在他们脸上露出来的是懂你、喜欢你的笑容。如今在国内收了有三十名传人,传人和徒弟不同的是徒弟学完了可以不教别人,传人必须要传授别人,由于我们国家有非遗法了,国际朋友喜欢这个可以和中国联系,而且许多外国朋友想有空竹制作,甚至也想从事空竹文化,我相信我们国家会支持。如果我们在国内做了和谐贡献,那我们更应该对世界和平做贡献,假如世界上抖空竹的人多,我想对世界和平一定能有好处。无论是中国还是很多国家,民族一多信仰多,不可能要求大家有一个信仰。我们应该重视文体活动,大家能热爱空竹,热爱竹木,就会形成统一的意识,这在社会和平里面会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生活是快乐的,世界是和平的。

记者:空竹作为中华民族的一张名片,您能给我们讲讲它在国际交流上发挥了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吗?

李连元:我们在国外表演的事好像就是昨天的事儿,我们有很多专业人员、杂技团,最早的时候把空竹抖到欧洲、日本都极受欢迎。抖空竹获得好多金奖,它之所以受到世界人们的欢迎,我觉得除了艺人们付出那些艰辛之外,空竹确实有它自己的魅力。就那么一个竹木的物件,它能发出那么和谐的声音,通过人右腿跟到顶的展示,让人看到的就是奇、绝、妙,就是让人喜欢。李真老师把空竹抖到日本的时候,不是翻场就是掌声不断,所以空竹尽管是中国独有外国没有的,但是很多年前已经有好多华人把它带到外国了,他们对双轮的空竹很钟爱,我希望国际朋友也能更多的喜欢民间的单轮空竹、异形空竹。实际也是这样,有好多法国朋友、澳大利亚朋友、非洲朋友,他们尝试手绢空竹,也是爱不释手。我们在悉尼搞那个“北京风情舞动悉尼”的时候,当地的英文报纸说我们“北京风情”的表演受到悉尼乔治大街二十万人民的欢迎。我记得我们把空竹抛向空中的时候,两边的悉尼人民的欢呼声已经大大的盖住了我们的空竹声,那时候不单是高兴,我觉得是一种自豪感,我们自己民族的东西受到国外那么多人的欢迎。我们去悉尼住的地方、悉尼歌剧院都留了好多照片,今后都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回忆,每当我看到在乔治大街抖空竹的照片的时候,我头脑中会浮现我们扔空竹时观众的互动、欢呼声,难以忘怀。我们空竹抖到南非的时候参加他们的狂欢节,在大街上表演,在大使馆表演,受到的欢迎特别强烈,而且很多国际朋友不光是看,而是过来就抖,那时候我们也特别高兴。空竹易学难精,国外的很多朋友接触空竹一下就喜欢上了。昨天来了几个东方卫视的朋友(导演、编辑)在这一会儿就学会空竹,他们昨天不单是学会双轮还学会单轮,我希望有更多的中国的朋友来学习它。空竹离不开竹子,我想借竹子说空竹文化也好,木文化也好,我们该学习该挖掘的东西特别多,我作为空竹传人尽管老了,但是还想学下去,今后我还会好好学学木文化,也希望木文化学会的朋友们能多来我们空竹文化博物馆,不管你们的什么刊物,我们一定能够喜欢上,如果哪一天在你们的刊物、视频中能有我们空竹的报道,我觉得那是对空竹人的一种鼓励,你们这么多人来我们这里说明你们是喜欢我们的,为了我们的缘分,我也一定把空竹做下去。

记者:空竹以它的美,它的技巧吸引了很多人,在这里面您为空竹的传承作了很大的贡献,今后您在发扬、普及方面还有什么打算吗?

李连元:我觉得尽管我们在挖掘历史和传承保护上做了一些工作,有些成绩也是客观存在的,但是我觉得还是政府的功劳,因为通过奥运会世界人都看到了中国要想做什么事没有什么做不成的,尽管我们国家在众多方面还有一定的困难,但是什么都是办法比困难多,所以在空竹发展中我们会认真寻找问题,我们不光对老人和孩子普及就足够,还有其他年龄段、其它国家,让空竹普及的更广,让世界更多的朋友去喜欢它都是我们该做的,是我们今后要规划、要去实现的,我们一定会努力。很多专家在祝福和关心我们空竹文化能否成为世界级保护,我觉得任务很重,路途还很遥远,只要我们去努力做,没有做成没关系,但是做的过程中肯定会有收获。

空竹的流派

记者: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抖空竹的流派、门派?

李连元:首先从我们国内来讲,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四十年代的时候,中国北派以王玉田为代表;南派的代表有上海的田双亮,这是两派代表。如今空竹发展有业余的也有专业的,中国杂技团专业的右腿跟到顶的展示就是他们的饭碗,而我们业余的都有退休费,我从事纺织,你从事铁路,他从事轻工业重工业等,空竹博物馆里就能能见到,而且杂技团的老师经常来这里。我们业余的就是想把文化艺术团好好的搞成一个专业化、艺术化的队伍,所以这既是我们的追求也是我们必须做的。

记者:空竹有木有竹把我们联系在一起是我们的缘分,祝愿您事业蒸蒸日上,也关心我们木文化的传承。

李连元:如果说空竹和竹木分不开的话,我想通过和林老师的握手告诉世人空竹文化和木文化是离不开的。

记者:结缘了。

李连元:再次感谢林老师的光临!今后我一定好好学习木文化。

记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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